传者讲堂|叶炜:中国通史系列讲座第四讲——魏晋南北朝

发布者:傅橙薪发布时间:2020-11-23浏览次数:11

     11月5日晚,中国通史系列讲座“星期四晚上”的第四讲在四十四号楼一层报告厅成功举办。本次系列讲座活动由中国传媒大学通识教育中心主办,为期两个月,共八场。

     本次讲座我们非常荣幸地邀请到了北京大学历史学系叶炜教授。叶教授的讲解鞭辟入里、娓娓道来,在两个小时的课程里向我们展示了魏晋南北朝时期,帝国体制是如何走向分裂又回归统一;四百年的分裂动荡又留给后代怎样的历史遗产。








从统一到分裂




      第一次从统一走向分裂发生在东汉。汉魏之际,东汉的分裂瓦解主要是地方势力和豪强士族的发展削弱了中央集权的结果。地方势力对中央集权的削弱,从人口上就可以看出来。虽然魏晋户口下降的原因有多方面,但根本原因在于魏晋时期封建大土地所有制的发展,使大量户口沦为私家的佃客,使著籍户口远远低于实际户口。同时豪强士族也对皇权造成了极大的威胁例如地方长官的僚佐就由本地豪强士族的家人子弟所担任他们实际掌控了地方权利184年黄巾起义爆发上述问题也就被进一步放大。黄巾起义之后,州从监察区变成了行政区,州的地位提高了,目的是有效整合力量镇压叛乱。但是州刺史变成州牧以后,权力更为集中,掌握着财政行政和军事权力,容易诱发割据。东汉末年的割据以及三国就是这样产生的。





黄巾起义
三国时期全图

       第二次分裂是西晋的崩溃。造成分裂的原因学者们也做了一些总结:一是统治集团的奢侈腐化,二是宗王权重,三是北方少数族内迁引发了一系列族群矛盾。西晋的灭亡,是八王之乱背景之下少数族参战的直接后果。

       以上所分析的两次由统一走向分裂,第一次主要是因为中央集权和皇权的衰落,第二次是民族问题,这是造成由统一走向分裂的两个主要因素。叶老师认为,这也是维系此后几百年分裂局面的两个主要因素。这两个主要问题都解决了,才能重归统一。



东晋南朝皇权的变态与回归




       魏晋南北朝时期,门阀就是门第,门第是魏晋南北朝时期政治、社会中十分重要的因素。“门阀政治”这一概念是北京大学历史学系田余庆先生提出来的。田先生指出,门阀政治,是指士族与皇权的共治,是一种在特定条件下出现的皇权政治的变态。它的存在是暂时的;它来自皇权政治,又逐步回归于皇权政治。严格意义的门阀政治只存在于江左的东晋时期。东晋门阀制度所造成的影响就是东晋一代的政治史,大部分时间是表现为几个执政家族兴衰交替的历史。皇权政治虽处于主流地位,但士族势力与皇权分庭抗礼、互相制约。

      南朝时期,皇权政治有所回归。次级士族刘裕取代司马氏,建立了南朝的第一个朝代刘宋。次级士族当皇帝之后,最重要的工作就是要加强皇权。方式是加强中央禁军和任用寒人。最终,皇权政治等各种制度经过百余年的发展,终与北朝合流而成为隋唐制度的重要渊源。而上述影响分裂产生的第一个因素——皇权衰落的问题,就在南朝慢慢地解决了。




十六国北朝的胡化与汉化



      北朝是一个多国并立的状态,前后出现过三次统一。我们熟悉的淝水之战就是前秦统一后对南方发起的战争。为什么淝水之战的失败直接导致了前秦的瓦解?为什么凭借这一战并不能完成统一的任务呢?田先生在回答此问时强调了内部的族群矛盾问题。

       族群问题的解决,与十六国北朝的胡化、汉化交替进行相关。十六国和北魏前期一个明显的特点就是胡汉杂糅、胡制汉制并用。到北魏后期是汉化的重要时期,尤其是孝文帝时代。孝文帝的改革措施包括用五行相生的说法证明自己的合法性、迁都洛阳、定姓族、改汉姓,禁止鲜卑的服饰和鲜卑的语言、鲜卑贵族死后不能归葬。但汉化是一把双刃剑,一方面迁都洛阳以便统治汉地,一方面造又成统治集团的分裂,出现六镇的胡化问题。

       北魏初年,统治者为抵御柔然的进攻设置了六个军区,也就是六镇。北魏后期,爆发六镇之乱,直接导致了北魏的瓦解,变成了东魏和西魏,后来又变成北齐和北周。这些政权的建立者都是六镇的将领,他们反对汉化,推行了一些胡化措施。西魏不但恢复了胡族诸将的胡姓,还向汉人广赐胡姓。其目的并不单纯是胡化,而是加强整合胡汉诸族,这有利于胡汉族群的凝聚。分析王光和叱罗招男夫妇的墓志发现,联姻使迁洛集团和六镇集团在新的政治形式下结合在一起,构成了新的统治集团。经过汉化和胡化的多次反复,上述影响分裂的第二个原因——北方的族群矛盾问题也渐渐也得到了解决。


叱罗招男夫妇的墓志




分裂时代的历史遗产

       为何在经过长期的分裂动荡之后还能做到统一?叶老师介绍了一些学者的观点,强调了秦汉统一帝国榜样的影响。而为何最终由北方完成了统一,这从双方人口上就可以看出来。北朝后期,北方国家控制人口数倍于南方国家所控制的人口,北方的国家能力更强,由北方所建立的国家完成统一就更容易理解。

       分裂时代留下了什么?国土的开发、文化的整合、族群的凝聚。国土的开发主要指南方的开发,经济变得富庶,得到了比较长足的发展。文化的整合,是游牧文化和农耕文化的激荡整合,迸发出的火花。族群的凝聚是指吸收北方少数族融入到中华民族当中,中华民族得以壮大。